何琪蹙眉思索一會兒。

“玫姐的最大問題，是太過于信任辛明亮，毫無防備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出去。”

鳳嘉檸又看向趙玫：“玫姐，你覺得呢？你自己最大的問題是什么。”

“我想的，跟小琪一樣。”

趙玫現在的腦回路，都在跟著鳳嘉檸走，悲傷彷徨驚恐都緩解了不少。

鳳嘉檸伸出一根食指，在她們面前左右擺著。

“NONONO，你倆都錯了。這是表象，不是根源。”

“事情的本質根源，是玫姐你，一直在費盡全力討好辛明亮。不惜抵上全部身家，來換取你以為的愛。”

“玫姐，你一直在給自己心理暗示，你是用這些錢來做報答，報答辛明亮對你的愛。”

“可實際的真相是，你在用這些錢，購買辛明亮持續的愛。你害怕錢停了，愛就會消失，所以錢越付越多，最后賠上了全部身家。”

趙玫的臉色又開始漲紅。

“沒有，我真的就是在感恩，感恩他對我的照顧和關心。”

“玫姐，別急著否認。你仔細想想，你們最后的相處模式，是不是只要你沒有給到位，他就會委屈，鬧別扭。”

“等到位了，他又再回暖。他會反復告訴你，即便你有那么多不堪，他還是很愛你，這個世上只有他會這么愛你包容你。”

趙玫徹底沉默了。

鳳嘉檸知道自己說中了。她掂量好半天，終于決定下死手。

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否則，后面很快還會再掉進陷阱。

“玫姐，我下面說的話，很難聽很傷人，但希望你能仔細想想，是不是真理。”

趙玫抬起眼，定定看著鳳嘉檸。

“嘉檸，你說吧。”

“玫姐，你沒發現嗎？你和辛明亮的這段關系，跟你父母當年非常相似。即便辛明亮不會像你父親一樣消失，但也是半斤八兩。”

“你的心路歷程，大概率，和你媽媽當年很像。”

趙玫心神俱裂。

這是她一直不能觸碰的傷疤。

她可能偶爾會說起媽媽對自己的態度，卻極少提及那個騙子爹。

在蘇市，也只有林總和楊總隱約知道一二。

而鳳嘉檸說，她在重復她媽媽的老路。她說，自己和媽媽很像。

......

鳳嘉檸開車把趙玫送回了集體宿舍。

趙玫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鳳嘉檸錐心的話。

“把自己的人生，完全維系在一個男人身上，傾盡所有去討好，這是你媽媽人生悲劇的根源。”

“而你，在復制她的路。”

“玫姐，你有錢有事業，為什么不努力把人生掌控在自己手里。”

趙玫忽地從床上坐起，找出鳳嘉檸給她的名片，照著上面的電話撥了出去。

“黃律師你好，我想跟您預約個時間，咨詢一些問題。”

......

鳳嘉檸開著車繼續送何琪。

“嘉檸，其實那50萬取證也不難，想辦法搞到聊天記錄或者電話錄音之類的就行了，為什么還要讓她去咨詢律師。”

“這是授之以漁啊。讓她有點法律意識，不要整天光聽我們灌輸。自己主動去獲取的，才容易變成自己的認知。”

何琪嘆服地拍拍大腿：

“嘉檸，我怎么覺得你這么老奸巨猾呢。你要是坑我，肯定一坑一個準。”

“哈哈，我可坑不了你，你何大小姐以后肯定比我厲害。”

“不會吧，你怎么就這么確定？”

“因為你們家的基因厲害呀。看你爸，虎父無犬女。”

何琪哭笑不得：“神的犬女。”

......

周日中午，私房菜館的包廂里。

辛明亮摸著吃的溜圓的肚皮，無比滿足。

真是太美味了，這兩千塊錢花得真特么值。酒喝得也剛剛好，有些許微醺，飄飄然的感覺美得很。

尤其是懷里的小嬌娘，有錢有顏還癡迷自己。就連跟自己女朋友對著干的事情都干得出來。

蔣麗雅用手機發了個信息，收起來，狐貍眼嬌媚看著辛明亮。

“師傅，你那個黃臉婆女朋友以后不會糾纏你了吧。”

辛明亮還是心里沒底。

“麗雅，叔叔阿姨真能接受我嗎，他們會接受我這種普通人嗎？”

蔣麗雅噘著小嘴，在他懷里開始撒嬌。

“你才不普通呢，你是名牌大學畢業，人聰明，又踏實能干。最關鍵，我喜歡。”

“他們都知道我不靠譜，一直想找個合適的女婿來繼承家業。我爸媽說了，家世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踏實。”

辛明亮瞬間腰桿直起來。

嗯嗯，雖然名牌大學這話有些夸大，可跟蔣麗雅那個三本比起來，可強太多了。

最關鍵，自己確實很踏實能干。

再說了，連趙玫那種高薪人士都能心甘情愿拿錢養自己，搞定這個富二代蔣麗雅，也不是不可能。

正膩歪著，手機響了。

辛明亮看看屏幕，皺了眉頭。

“師傅，是那個黃臉婆？”

“嗯，又來騷擾我，煩死了。我這就把她拉黑。”

蔣麗雅趕緊制止：

“別呀，你接起來，聽聽她說什么。你要跟她斷，就把話都說開，老是拉拉扯扯我可不依。”

說著接通了電話，還開了外放。

“明亮，你在哪？”趙玫的聲音帶著沙啞，能聽出來情緒低落。

“我在外面有飯局，有些忙，你抓緊說。”

“明亮，昨天是我沖動了，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小妖精勾引了，我不怪你。”

蔣麗雅張嘴想說話，被辛明亮捂住嘴。

“趙玫，你這樣說話太沒教養了。我們本來也不過是談個戀愛，合不來就分手，你糾纏什么呢。”

“明亮，我們都要領證了，你不能這么對我。”趙玫的聲音帶了哭腔。

“明亮，我們不分手好不好。再過三個來月，我那50萬投資回報的七萬五拿到手，我再給你加十萬，買你最喜歡的那輛升級版。”

“明亮，只要你跟我結婚，我這五十萬，可以全部給你。這樣首付款就算是你付的，買房也只寫你的名，我不要了。”

“等我掙了錢，買第二套的時候再寫我的名，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