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
副駕上空蕩蕩的。
我一巴掌抽臉上。
拿起礦泉水。
咕嚕,咕嚕,喝光剩下的半瓶。
喝水的時候,我一直注意著副駕和后座。
并沒有感覺有人。
我不知道是錯覺。
還是誰來了?
我抓著頭發。
抓了一會,控制自己松手。
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
控制著手。
不讓手抓頭發。
咚!咚!咚!
車窗被敲響。
我受驚的轉頭看去。
霽若梅和化妝師站在車窗外。
天色暗了。
停車場亮著路燈。
酒店也亮著燈。
我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五點四十幾分鐘。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下午一點半來的殯儀館酒店。
在酒店帶的時間,絕對沒超過兩小時。
在車里就坐了一會。
天怎么就黑了?
“陳先生?”
霽若梅又敲了一下車窗。
我按下車窗問:“什么事?”
“陳先生,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化妝師驚悚的抱著雙臂。
兩只手在胳膊上反復的搓。
我疑惑的看著她倆。
霽若梅說:“王副總和兩個保安從電梯掉下來,壓爆了內臟和全身血管。消防破開電梯,看到的就是三個肉泥一樣的血人。”
她深吸了一口大氣又說:“王副總下午兩點五十幾出的事故,下午四點多,他老婆拿刀剁手進了醫院……”
霽若梅說不下去了。
化妝師哀求的看著我,“他老婆剁手進了醫院,精神失常,大喊大叫著有鬼,誰也拉不住。瘋了!”
“鐲子……”
化妝師崩潰的哭了出來。
路燈敞亮的露天停車場。
兩個女人。
一個在哭泣。
一個在安撫。
我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按上車窗。
啟動車子。
霽若梅走到車前,擋住去路。
我暴躁的按了幾下鳴笛。
她站著沒動。
我想給油。
想給她創死了。
產生殺人的想法,我受驚的挪開腳。
車子熄火,開門下車,“你作死是吧?”
“王副總意外身亡,他媳婦戴著鐲子,拿水果刀剁手。”
“幸虧典當行的人反應迅速,給人按住了。”
“只傷到了血肉和筋骨,沒要命。”
霽若梅緩和了一下呼吸,又說:“鐲子在典當行老板娘和典當行監控下,突然就失去了蹤影。”
“就是一下不見了。”
霽若梅情緒扭捏的,動著身子,“我去703看過了,艾莉娜手腕上的假鐲子斷了,真鐲子回到了她手腕上!”
說到這,霽若梅兩腿發軟的往前一個踉蹌。
伸手要扶我。
我后退一米多遠。
她扶了一個空,踉蹌兩步站穩,“死的死,瘋的瘋,該遭的報應都遭了。”
“陳先生,我以前是財迷心竅,拿亡者的東西。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化妝師往霽若梅旁邊一跪。
能看出來,她是真的怕了!
突然,化妝師渾身一震,左顧右盼的朝周圍作揖,“謝謝,謝謝,我一定會替她化好新娘妝。”
左顧右盼的目光,定格在了我旁邊。
我跟著她的目光,余光瞥出去。
沒人。
我也沒感覺旁邊有人。
化妝師的目光,好像我旁邊真站了一個人。
霽若梅在我身邊亂瞥,“白秋燕,你在跟誰說話?”
“我不知道,我只聽到了一個聲音。”
“白秋燕,只要你以后真心為亡者服務,殯儀館不會開除你。發生了這種事,給你放一個月假,你好好調整心態……”
霽若梅隨后給我打了聲招呼。
走向遠處停放的一輛車。
化妝師看著霽若梅開車離開,在那低罵:“裝什么好心,不就是怕我也死在殯儀館嗎?這個浪蹄子,表面清冷,骨子里騷的很。劉子銘就是被她弄的腿軟了,還喝酒,出的車禍。”
我問:“你說的不是替你化好妝,是替她化好新娘妝。那個她是誰?”
“剛剛有個聲音,讓我給她表姐在三天后,化一個新娘妝。我不知道說話的是誰,也不知道她表姐是誰?陳先生,你幫幫我,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