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緩緩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半分波瀾。

“道友想讓我龍族，怎么助你仙庭。”

一聽這話，東王公心中大定，知道此事已成。

“我需要道友，以及龍漢大劫中留存下來的龍族道友。”

“在大戰開啟之時，攜帶龍族，助我仙庭一臂之力！”

燭龍那雙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東王公。

“不行。”

“我等這些老家伙，本就受了不可磨滅的道傷。”

“如今不過是茍延殘喘，用這殘破之軀，想為龍族多爭取一些時日罷了。”

“你讓我們去參加大戰？”

“除了我與少數幾位族老，其余的老龍。”

“恐怕此戰結束，就會因本源耗盡而當場隕落！”

“我龍族，付不起這個代價！”

“道友這是要我龍族最后的底蘊，給你仙庭陪葬嗎？”

燭龍頓了頓，拋出了自己的條件。

“我可以派出我龍族其他精銳，以及四海水族，組成大軍，協助你仙庭作戰。”

“呵呵。”

東王公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輕笑。

“道友，你這就沒有誠意了。”

“普通的龍族和水族，來再多，于這等層次的大戰而言，也不過是炮灰罷了。”

“對我仙庭能有什么幫助？”

“只有道友你，還有你們龍族那幾位，從龍漢時期活下來的族老。”

“對我仙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幫助！”

“道友無非是擔心，一旦參戰，會加速你們的死亡，無法再庇護龍族。”

燭龍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東王公見狀，立刻拋出了自己的籌碼，聲音充滿了誘惑力。

“這一點，貧道懂。”

“我可以答應道友，只要我仙庭存在一日，便會庇護你龍族一日。”

“我仙庭，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培養敖海。”

“待他晉升準圣境界之后，我甚至可以讓他回歸龍族，執掌龍族大權！”

“道友應該明白一個道理！”

“如今，你龍族與我仙庭，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仙庭若是戰敗，敖海他們那些龍族精英，就會失去仙庭氣運的庇護。”

“修為從此停滯不前，再難寸進！”

“到那時，你龍族，才是真的失去了最后的一點希望！”

“畢竟……”

“你們這些老一輩，也庇護不了龍族太久了。”

“道友，我的誠意已經給足了。”

“你可以，好好考慮清楚。”

大殿內，一片死寂。

燭龍的內心在天人交戰。

他知道，東王公說的是事實。

龍族，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一場豪賭，從他們選擇加入仙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了。

燭龍沉默了許久，久到東王公都以為他要拒絕。

許久，許久。

燭龍發出一聲長嘆，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好。”

“我答應道友的要求，助你一臂之力。”

“不過，我也有我的條件！”

燭龍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

“若是道友的仙庭，在此次大戰中不幸戰敗，那一切皆休，我龍族認栽！”

“可若是道友的仙庭勝了，道友必須履行諾言，不惜一切代價，助敖海踏入準圣境界！”

“還有，敖海他們這些龍族精英，絕不參與此次仙庭與妖族的戰爭！”

燭龍死死地盯著東-王公，說出了最后一個條件。

“此戰過后，我龍族，要再挑選一批精英子弟。”

“加入仙庭，享受仙庭氣運！”

“畢竟，我龍族此次賭上了最后的家底，付出的代價，遠超你的想象。”

“這些，是我龍族應得的！”

“好！”

東王公答應得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道友的條件，我全都答應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敖海這次，就先留在龍族吧。”

“等我回歸仙庭，也會立刻讓其他的龍族精英，返回東海。”

“等到此次與妖族的大戰結束，再讓他們回歸仙庭，繼續修行。”

他看著燭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道友，對我的誠意，還滿意否？”

燭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多謝道友。”

“此次，我龍族會傾盡全力，幫助道友的仙庭。”

“我龍族，是賭上了自己的所有。”

“希望道友，不要讓我，讓整個龍族失望。”

“道友盡管放心。”東王公自信滿滿。

“此次我仙庭，絕不會敗！”

“我此次來尋道友相助，不過是為了求個萬全之策，以防萬一罷了。”

“有了道友與龍族的幫助，即便那女媧圣人真的不顧身份，出手相助妖族。”

“我仙庭，也有一戰之力！”

“更何況，道祖有法旨，不允許圣人隨意插手干預洪荒的爭斗。”

“只要我們不做得太過，不將妖族趕盡殺絕，女媧圣人，也未必會出手。”

燭龍只是淡淡道：“希望如此吧。”

“哈哈哈！”

東王公大笑道。

“那我就在蓬萊仙島，恭迎道友大駕光臨了！”

“告辭！”

“道友，慢走。”

燭龍看著東王公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待東王公的氣息徹底遠去，敖海的身影才快步返回大殿。

他望著燭龍那蒼老而疲憊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老祖！”

“我龍族耗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去幫助仙庭……”

“真的……值得嗎？”

燭龍沒有回頭，他只是仰起頭，看著水晶宮殿頂那璀璨的明珠。

仿佛透過它，看到了龍族遙遠的過去與渺茫的將來。

“敖海啊。”

“只要你能晉升準圣境界。”

“那我們現在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決絕。

“我們這些老家伙，是龍族的過去，是即將熄滅的殘燭。”

“而你，是龍族的現在，是唯一的希望！”

“到那時，我龍族有你這位新的準圣庇護。”

“就算我們這些老家伙全都死光了，那也是值得的。”

“所以，敖海……”

“你要努力，絕對不能浪費我們……浪費我們用命換來的機會。”

敖海渾身劇震，他怔怔地看著燭龍。

他終于徹底懂了。

這哪里是什么交易，這分明就是一場豪賭。

用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殘軀和性命，去為龍族的延續，博取一個渺茫的機會。

敖海的眼眶瞬間紅了，他猛地跪下，對著燭龍重重叩首。

“老祖放心！”

他的聲音哽咽，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

“敖海，定不負所托！”

“我，一定會晉升準圣境界的！”

“好！”

燭龍點了點頭，那蒼老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你這段時間，便留在族中，安心修煉吧。”

“等到大戰結束，再返回仙庭。”

“是，老祖。”

“敖海，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