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則情報,
蘇亞立刻就感覺到不對勁。
摩根勒菲、教會騎士、紅龍騎士巴令、紅龍王、亞里士多德一眾人雖然各自都有要達成的目的,
但最后的結果卻是——
他們的作為,全部成就了佩里諾亞王,側面或正面直接幫助佩里諾亞王達成了他的目的。
現在,
佩里諾亞只差在被封鎖的王都內找到一把圣劍,好像就能立刻展開塑造圣杯的儀式,把全城的人給活生生煉了!?
而這時,
說出這則情報的盧坎就更感到納悶了。
他自詡本地教練本地車,人脈廣闊,車技嫻熟的他不說帶蘇亞成為全境之王,在王選期間匯聚信仰、出盡風頭,做個不列顛的王那不是輕輕松松?
但誰能想這他媽七拐八拐,王選忽然就開始加碼,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王位,加碼到全境之王,再加碼到圣槍之王,最后,甚至連圣槍之王都不夠,要加到把他們都鎖起來煉了,煉成一座無上的邪惡圣杯。
這不等于是讓他們倆一個本地教練一個外地學員,開著一輛雖然破但穩當的本地車,去參加駕校考試,
這時候,突然來個人告訴你,今年科目二考試改了,你得帶你學員開著這破老爺車先飛上火星,再從火星側方入庫倒進太陽里去。
這是在自殺啊!
盧坎立刻使勁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看向其余幾人,開口道:
“昨日我就和達戈尼特分頭打探了。”
“許多貴族與官員已經被收容入圣槍,他們的宅邸空無一人,想要從這方面尋求政治援助已經不可能了。”
“而且,我想你們應當都能理解——”
“對我們來說,眼下這場王選已經完全不符合我們的預期。”
聽到這話,蘇亞頓時訝然地抬起頭看向盧坎,
他正準備和幾人說這件事,畢竟這王都的水實在太深,不如早做撤離的打算,誰想盧坎竟然先他一步就將這事給挑明了。
也沒等蘇亞認可,盧坎轉頭看向蘇亞,直言道:
“恕我直言,咱們得離開這里了!”
“現在溫切斯頓這地方根本不是在正常的選拔王位的繼承人,也不適合我們發展勢力。”
“不管對于您還是對于我們來說,現在前往后方作為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新都的倫敦,是更好的選擇,起碼在那里,我們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頭霧水,被動陷入復數級無法解決的困境!”
聞言,蘇亞立刻點了點頭,又擰起眉頭分析道:
“但是,王都現在已經被封鎖.這樣看的話,佩里諾亞王必定會發起巴令所說的圣杯煉成儀式,我們想要離開,恐怕不會那么容易。”
梅莉在這時接過話茬,道:“早上我去魔術師協會打探了一下,基礎科的魔術師計算過了,想要轟開圣槍的防護,至少要達到A 級別的寶具出力。”
“大部分時鐘塔的魔術師都認為佩里諾亞王催動圣槍目的不純,只是,上層有幾位時鐘塔分部的旁系君主在壓制這種聲音。”
“溫切斯頓最惜命的一群人尚且如此,此時王都內大部分人恐怕根本不知道佩里諾亞王的真正目的。”
聞言,盧坎頓時擰起眉頭,將自己打探到的情報匯總了一下,開口道:
“圣槍是我們完全無法理解,也無法干涉的奇跡,想這個問題于現狀而言沒有絲毫用處。”
“暫且不論圣槍的封鎖,比起我們,顯然有人更急于打開這層烏龜殼。”
蘇亞眉頭一挑,“你是說,征服王?”
“沒錯。”
“而且我們也只能期待這個了。”盧坎苦笑一聲,繼續分析道,
“而現在,我們想要離開王都,至少要解決三個問題——”
“第一,魔術,無論是亞里士多德、呂克昂魔術師的魔術,還是時鐘塔那群魔術師的魔術,在這個即將混亂的當下,為了活命或軍功,不用懷疑,他們什么都能干出來。”
“比如此前那個對整個王都無差別釋放的大魔術,時鐘塔的應對方式是,以比那更加直接的方式抽取所有人的魔力,打斷‘秩序’和‘邏輯’,根本不在乎同時身陷兩個魔術的人會不會死。”
“所以,我們需要一支為數千人以上的軍隊,需要軍隊自發形成的對魔力!”
對魔力,
如字面意思,這是一種對魔術的應對策略,
可是以寶物、加護、血統、反制手法,包括但不限于對某一類或多類魔術進行削弱、豁免、反彈、沉默,同時也可能存在面對特定魔術難以發揮、無效、甚至自身弱化的狀況。
而在這個世界,獲取對魔力最廉價的手段是——
召集軍隊。
哪怕是一群散兵游勇,也天然會形成B級以上的對魔力,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底層邏輯也很簡單,魔術代表著神秘,而只要人一多,就沒有秘密可言。
聽到這里,蘇亞點了點頭,這與他的計劃正好符合,
無論是為了對抗這種魔術,還是為了激活紅龍圓桌第一拘束的效果,他都需要自己的軍隊。
“第二,”說到這里,盧坎頓了頓,看向蘇亞,擰著眉頭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坦言道:
“我們需要搞清楚那位紅龍王唯一騎士巴令的態度。”
“他顯然與您關系密切,但是.如果他的意愿是讓您留在這里與佩里諾亞王敵對,我們只能”
盧坎目中露出一抹狠色。
巴令是被梅莉帶回來的,而且,他目前處于重傷到動彈一下都困難的狀態,但很難說對方還有沒有底牌,如果他堅持要阻攔蘇亞等人,要留蘇亞在王都對付佩里諾亞王這種根本打不過的恐怖存在,那么,盧坎也只能
先下手為強。
“喂喂喂,有點過分了啊。”
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巴令拄著拐杖,抽搐著嘴角出現在門外,
“好歹我也是圓桌騎士團的第一位騎士,這位軍師大人,拜托了,請手下留情!”
蘇亞四人同時轉頭,看向出現在門外,一臉無辜的巴令,
接著就看到,
巴令用咯吱窩夾著拐杖,無奈地攤手道:
“我與這小鬼的交易已經結束,能給他的也都給他了,也沒什么理由要繼續留著這小鬼。”
說著,巴令搖了搖頭,欲哭無淚道:
“我也明白我仇家太多,留下來可能會給你們帶來很大的麻煩,但是拜托你們至少離開王都前把我捎上,我還想回到威爾士退休養老啊!”
聞言,盧坎面色一松,
而蘇亞則是撓了撓頭,趕緊站起來走到門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攙扶著巴令騎士走入會議室,給他找了個地兒癱著,同時,對他認真道:
“放心吧,至少在我還能動彈之前,會背著你一塊逃的。”
巴令向后一癱,表示不需要在意我,你們繼續。
回到座位,蘇亞便見盧坎轉頭看向達戈尼特,這部分是達戈尼特在打探,
達戈尼特接替盧坎繼續說出需要解決的第三點。
他先是在會議室的長桌上展開了一份詳致的王都地形圖,指著地圖上被標注出離開王都的路線,和路線中途可能遇見阻礙的幾個點,開口道:
“如今被佩里諾亞調任守護王都城防的,是尤菲阿斯爵士統率的王都禁衛騎士團第一至第六戰團,但實質上,他已經被佩里諾亞王的兒子蘭馬洛克騎士架空,如果想要離開王都,勢必會對上這位強大的騎士。”
“而在這個騎士團,有相當一部分人曾經從屬于亞瑟也就是您的義兄,凱騎士。”
盧坎思索了一會,看向蘇亞,開口道:
“凱騎士在我們進入王都當日被調往倫敦防線,他的這些部下或許可以.嘗試接觸。”
聽罷這三條,蘇亞心中也大概浮現出計劃的輪廓,
他需要軍隊。
而在此時的王都內,能夠為他們提供軍隊的人,除了作為殺弟仇人的凱騎士的部下就只有指望此前蘇亞接觸到的商會巨富——格里·芙蕾特。
而就在蘇亞這樣想時,
噠、噠、噠!
通往酒館二層的樓梯忽地響起一陣有節奏的高跟點地聲。
很快,
一道如盛開波斯菊般的明媚身影出現在會議室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