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神都站在荒蕪的田野上蹲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干裂的土地。
指尖傳來的觸感如同粗糙的砂紙,沒有一絲濕潤的氣息。他捻起一撮土,輕輕一搓,塵土便從指縫間簌簌落下,被熱風吹散。
放眼望去,整片田野像是被大火燒過一般焦黃。龜裂的地面形成詭異的網狀紋路,最寬的裂縫足以塞進一個成年人的拳頭。
幾株枯死的稻稈孤零零地立著,在熱風中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在無聲地哭泣。
“圣主,這已經是湖南境內連續第三年大旱了。“
李云濤站在一旁眺望著這毫無生機的田野:“我在邵陽當官的同窗曾在與我來往的書信里寫過,湖南大旱百年罕見,當地的百姓們吃光了樹皮草根,現在連觀音土都挖不到了。“
林神都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起身,在馬符咒的力量下白袍上沾染的塵土自動飄落,恢復潔凈。他抬頭望向天空,那里沒有一絲云彩,只有一輪毒辣的太陽高懸,將空氣炙烤得扭曲變形。
“小冰河期……“林神都低聲自語,他想起后世史書記載的明末氣候異常。
明末正處于小冰河期的巔峰,全球氣溫下降,氣候異常。北方嚴寒,南方干旱,糧食減產導致民不聊生,最終成為明朝滅亡的重要推手。
但書本上的記載遠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干旱、蝗災、瘟疫,輪番摧殘著這片這片大地上的生靈,讓這會片土地徹底失去了生機。
李云濤嘆了口氣,繼續道:“更糟的是張獻忠的軍隊正在這一帶活動。那賊子所過之處,十室九空。聽說在武昌時,他更是將婦女兒童趕入江中,江水為之斷流三日。“
林神都的眼神驟然轉冷,他此次北上,本是是想著直搗黃龍,屠滅正在關外虎視眈眈的滿清。但沿途所見所聞,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計劃。
他不單單要去屠滅滿清,他還要去見見明末那兩位農民起義的領袖。
若張獻忠真如傳聞中那般殘暴,那便順手滅了。還有那李自成,號稱'闖王',卻不知是否真能為百姓謀福。
如果李自成真的有幾分本事,那他就給李自成一次真正稱王的機會。
林神都想通了許多事,他之前的思想是在是太擰巴了。
他原本糾結于自己不懂政治,無法建立理想中的大同世界。但現在他明白了,何必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大同“?只要能讓百姓吃飽穿暖,不受欺凌,便是大善。
君權神授,這個念頭在林神都心中越發清晰。
林神都下意識的握緊了右拳感受著符咒的力量在體內流動,有這力量在,就算不懂政治,也能保證最基本的秩序。
他不必事必躬親,只需選拔賢能,以神力威懾,確保政令通達即可。
李云濤見林神都沉默不語,以為他在思考如何解決旱情,便繼續道:“圣主,湖南巡撫余應桂曾試圖組織抗旱,但朝廷連年加征'三餉',地方府庫早已空虛。加上張獻忠流竄劫掠……“
“崇禎。“林神都突然開口,打斷了李云濤的話,“等處理完張獻忠和李自成,我要去見見這位大明皇帝。“
李云濤一怔:“圣主的意思是...“
“若他還算明君,我便助他平定天下。“林神都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若他也如那些昏君一般.……不堪大用,那他便和大明這些朝廷重臣王公貴族一起去化為灰燼吧。“
這句話讓李云濤渾身一顫,他畢竟生長在明朝,對“天子“仍存有本能的敬畏。可轉念一想,眼前這位可是真正的神仙,區區的凡人皇帝不過是螻蟻罷了。
就在李云濤思緒萬千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喊叫聲和馬蹄聲。林神都轉頭望去,只見一隊騎兵正在追趕三個衣衫襤褸的農民
一個壯年男子背著孩子,拉著一個婦人拼命奔跑,身后士兵的獰笑聲清晰可聞。
“救命!救救我們!“男子突然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卻仍死死護著懷中的孩子。
那個沖在最前面的刀疤臉注意到了他們兩人,揮舞著手中的刀耀武揚威的喊著:“哪來的雜種?滾遠點!別妨礙軍爺辦事!“
林神都的眼神瞬間冰冷如刀,他緩緩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筆直地指向刀疤臉。
在雞符咒的作用下,一顆花生米大小的石子從干裂的田地上飄起,懸浮在他指尖前三寸處,違反一切常理地靜止在空中。
“圣主,那些人定是張獻忠的部下……“李云濤話音未落,就聽見一聲幾乎撕裂耳膜的尖嘯。
那顆石子突然消失在林神都指尖,在兔符咒的神速加持下,它以超越人類肉眼所能捕捉的速度速度激射而出。
空氣被撕裂形成肉眼可見的錐形音爆云,石子表面因摩擦高熱而泛著暗紅色光芒。
十馬赫的初速讓它在千分之一秒內跨越百米距離,精準命中刀疤臉的眉心。
刀疤臉甚至沒來得及露出疑惑的表情,“噗!“一聲悶響,他的頭顱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炸開。頭蓋骨碎片與腦漿呈放射狀噴濺,在陽光下劃出數十道猩紅的拋物線。
最遠的一滴鮮血甚至濺到了三丈外的一株枯樹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詭異的是,刀疤臉的無頭尸體仍然保持著舉刀砍人的姿勢,脖頸斷口處鮮血如噴泉般涌出,在陽光下折射出妖艷的光澤。他的雙腿甚至還下意識走了兩步,才轟然栽倒。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大……大哥?“
一個缺了門牙的士兵呆呆地看著刀疤臉的尸體,臉上的淫笑還沒完全褪去,眼中卻已浮現出極度的驚恐。他機械地轉頭看向林神都,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其他士兵也全都僵在了原地,他們手中的鋼刀還在滴著剛才屠殺村民時的鮮血,此刻卻像燙手的烙鐵一樣,幾乎要握不住了。
林神都面無表情地再次抬手,這次是食指與拇指輕輕一搓。
“咻!噗!“
缺門牙士兵的腦袋應聲爆裂,紅白之物濺了旁邊同伴滿臉。
那士兵下意識抹了把臉,看到手掌上沾著的腦漿和碎骨渣,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響,褲襠瞬間濕了一大片。
“妖……妖怪啊!“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突然崩潰大喊,調轉馬頭就要逃跑。他是這群人里最兇悍的一個,剛才還嚷嚷著要把小孩的心肝炒了下酒。
林神都眼神微動,中指輕輕一彈。
“轟!“
壯漢的胸口突然炸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心臟碎片從背后噴出,將后方土地染紅一片。他的尸體被沖擊力帶得向后飛起,重重砸在干裂的田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饒命!神仙饒命啊!“剩下的五個士兵齊刷刷滾下馬背,磕頭如搗蒜。一個瘦小士兵磕得太猛,額頭都見了血,卻渾然不覺,只是不停地重復著“饒命“二字。
林神都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不久前還在耀武揚威的劊子手,眼中沒有一絲憐憫。他緩緩張開五指,五顆石子從地面懸浮而起,在他掌心上方排成一個完美的圓形。
“不……不要……“一個士兵絕望地仰頭看著那五顆死亡石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林神都手掌輕輕一翻。“咻咻咻咻咻——“五聲尖嘯幾乎同時響起,空氣中劃過五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殘影。
五個士兵的腦袋在同一瞬間炸開,無頭尸體保持著跪姿僵直了數秒,才相繼倒地。整個殺戮過程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周大柱一家甚至沒來得及閉上眼睛,就看到八個兇神惡煞的追兵全部變成了殘缺不全的尸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幾個士兵死前失禁所排出的糞便和尿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