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炎境的巨大變動,引起了各方注意。
特別是縹緲宗太上長老戰(zhàn)死于蛟龍府,讓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縹緲宗雖是六宗之末,但到底也傳承了萬年,蚊子再小那也是肉,而對于其他五宗來說,他們早就覬覦縹緲宗山門已久。
地元火山,在五宗高層那里早已不是秘密,如今縹緲宗唯一的真神后期強者隕落,這就是覆滅縹緲宗占據(jù)地元火山的最佳時機!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但還在觀察著五宗的動向。
畢竟,靈域內(nèi)非特殊情況不得出現(xiàn)滅宗之戰(zhàn),這是紅府定下的規(guī)矩。
靈域的所有宗門都在紅府登記在冊,但凡被紅府認定的宗門勢力,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受紅府保護。
所以,五宗想要大張旗鼓的滅了縹緲宗,除非能夠拿到紅府的批文。
光是這一點,便掣肘著五宗。
縹緲宗,宗主峰。
徐客住處。
沈雨秋安靜地站在距離徐客不遠處,而徐客身前,一座丹鼎,火焰升騰。
兩個時辰之后,徐客收起青天玄冥火,丹鼎之中,有極其濃郁的丹香飄出。
“諾,這是玄黃丸。”
徐客將丹鼎中的一枚金色丹藥丟至沈雨秋面前,隨后道:“你欠下我這道人情,日后若有機會,我自會找你來要。”
“不過……”
徐客目光穿透房屋,落在那縹緲宗內(nèi):“你依舊決定要留在這里等死?”
徐客面色透露出些許不滿。
“你若死了,那我給你煉制玄黃丸,豈不是白煉了?”
沈雨秋接過玄黃丸,聽著徐客一番話,面色也是極為復(fù)雜。
“對不起,我要留在這里……”
不等沈雨秋說完,徐客皺眉打斷:“人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去做更多的事情。”
“縹緲宗覆滅在即,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你的大義凜然在我看來,實在是有些犯蠢。”
徐客不是不理解沈雨秋,這里生她養(yǎng)她,自然感情深厚,可明知結(jié)局已定,卻在這里搞什么“誓與宗門共存亡”的戲碼,多少有些幼稚和可笑。
“如果是我,我會躲起來拼命修煉,等到有一天擁有絕對的實力之時,再回來踏平北炎聯(lián)盟,重造縹緲宗。”
徐客道。
沈雨秋低頭,眸光閃爍:“我知道,我知道這個道理,可……可我不是你。”
徐客見狀,直接放棄勸說。
女人,就是矯情。
“罷了,隨你的便吧,這玄黃丸,就當(dāng)我大發(fā)慈悲發(fā)發(fā)善心了。”
徐客無語,暗道自己就是心善,白白向龍淵要了這么多材料,白白耗費自己精力煉制,結(jié)果最后什么都沒落到。
誰讓自己善呢?
而沈雨秋瓊鼻微紅,淚眼婆娑般問道:“徐客,你當(dāng)真……不愿出手救我縹緲宗一次嗎?”
徐客聞言,眉頭一挑:“我若是神王,隨手救你一次又何妨。”
“但抱歉,我現(xiàn)在只是個神火境,五宗若是聯(lián)合滅你,幾十個真神,你覺得我能是對手?”
“我覺得你能!”沈雨秋當(dāng)即道。
“你倒是挺自信。”徐客搖了搖頭,“去吧,我一會兒,也要離開這里了。”
徐客擺了擺手。
沈雨秋還想說些什么,可看著徐客那不容拒絕的樣子,她吸了吸鼻子,神色略有暗淡。
不得不說,沈雨秋這般嬌弱模樣,換做任何一個男的都會于心不忍。
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以后這種情況徐客還會遇到很多,難不成每次都要出手將自己陷入危險當(dāng)中?
不值得。
“去吧。”徐客再度道。
沈雨秋背影蕭索地離開了。
“大哥,你心真狠。”姬天鴻道。
“怎么?你想英雄救美?”徐客眉頭一挑,揶揄笑道。
“不,我只是覺得,大哥你不會見死不救,你不是那么鐵石心腸的人。”姬天鴻道。
“那能一樣么,這靈域強者林立,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徐客感慨道。
姬天鴻聞言,不再言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徐客。
……
沈雨秋離開之后,一步三回頭,希望能夠看到某人的身影。
但沒有。
“算了,他于我只是過客。”
“他說得沒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何必連累到他。”
“縱然他在內(nèi)景世界中有無敵之資,可這里,終究是現(xiàn)實世界。”
沈雨秋心中想著,腦海中又不由得浮現(xiàn)出徐客在內(nèi)景世界皇城之戰(zhàn)大殺四方,睥睨一眾天驕,威壓一眾巔峰道統(tǒng)的恐怖身影。
那時起,徐客的身影,便在腦海中驅(qū)之不散。
“不論如何,我沈雨秋就是死,也要死在這片土地!”
沈雨秋抹了抹眼睛,毅然決然地步入宗主殿,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終于,一天后,原本萬里無云的縹緲宗上空,驟然有雷鳴聲響徹。
漫天的雷云,如潮水般從南方翻滾而來,無盡的神道威壓,使得縹緲宗方圓數(shù)百里的虛空,紛紛凹陷破碎。
一艘艘巨大的神道戰(zhàn)船,轟鳴而至!
神道戰(zhàn)船,與御虛舟這種單純的代步工具不同,戰(zhàn)船之上,搭載著聚靈炮!
戰(zhàn)船行駛在高空,來自五宗的宗門旗幟迎風(fēng)飄蕩,一座座聚靈炮在黑暗的光線中閃爍著森然寒光。
黑漆漆的洞口緩緩轉(zhuǎn)動,對準了縹緲宗的山門。
“縹緲宗聽令!”
“紅府有文,縹緲宗太上長老周玲,妄動武力,于三日前打殺蛟龍府前,致使蛟龍府一位長老重傷。”
“經(jīng)紅府判定,周玲此舉,視為宗門戰(zhàn)!”
“北炎聯(lián)盟即日起免去縹緲宗聯(lián)盟成員之位,并集五宗之力,聯(lián)合滅宗!”
蛟龍府戰(zhàn)船之上,一位面容妖邪的中年人宣讀完畢之后,手掌一揮!
手中一道赤光,飛入蒼穹深處,紅府批文,垂垂落下,顯化世間!
“你們怎敢倒打一耙!”
這時,縹緲宗之內(nèi),沈雨秋的身影自宗主殿中沖出。
望著那遮天戰(zhàn)船,望著那五宗數(shù)萬強者,她神色憤恨。
“分明是巨龍山脈五宗欺我宗門,蛟龍府殺我縹緲宗弟子過萬!”
“憑什么我宗太上長老上門討要公道卻被視為宗門戰(zhàn)!”
“我縹緲宗太上長老被你們逼得自爆而死,這怎么算!”
“我縹緲宗死傷兩萬九千人,這個仇,又該怎么算!”
沈雨秋目光之恨,眼眸赤紅,如若泣血!
然而,沈雨秋這般模樣,落在五宗強者眼中,特別是落在蛟龍府一眾高層眼中,卻顯得那般可笑。
“沈宗主,我為你宗太上之死,深感抱歉。”
“可如今紅府批文已下,就莫要爭這些有的沒的了。”
“就挺沒勁的。”
蛟龍府府主謝安生不屑一顧地說道。